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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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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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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少奋斗几十年的屁话!陆某是那种为了钱出卖感情的人吗!”陆中绵喝多了,舌头儿有点儿大。“世人皆以为愚兄是为了钱财,才娶了你嫂子。真真无稽之谈!这尘世间的事情,沾不得半点利益。但凡沾了,你就甩不脱了,洗不净了。人心险恶,都喜欢把人往坏处想……”
    谢天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附和两句。终于,陆中绵不胜酒力,喝趴下了。两个小厮上楼,身后跟着身材微胖的陆夫人。陆夫人冲着谢天歉然一笑,“兄弟见笑了。老陆的酒量就是这般。”
    谢天笑笑,“嫂嫂客气。”
    两个小厮将陆中绵架起来下楼,谢天和陆夫人跟在后面。陆夫人道,“老陆喝多了就喜欢发酒疯说胡话,一定又说了我什么坏话吧。”
    谢天摇头,“陆兄对嫂子情深义重。”
    “嘁,年纪轻轻,便学他们这些老男人胡说八道。”陆夫人嘴上这般说,脸上却是泛起笑容。“周姑娘是个面冷心热的,平时说话难听,倒是真心实意对你好,万不可辜负了她。”
    “我自知晓。”谢天笑道,“嫂嫂慢走,我这便回了。”
    “改日让老陆去你那里做客。”
    “必扫榻相迎。”谢天笑着抱拳。
    与陆夫人分开,谢天独自一人在三刀镇上闲逛了些时候,便回去找赵郡。又在赵郡那里过了一晚,次日一早,谢天早早起来,离开赵郡下榻之处,准备回残阳门。正赶上早市,市场里热闹异常。谢天一眼瞅见一个卖廉价首饰的地摊上摆着的一枚头钗。头钗用的材料不算好,但做工倒是极为精巧。想到许陌要送给周景衣的头钗,谢天心念一动,便将这头钗买下。正要离开,却又回来,问摊主,“老板,还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头钗没有?”
    “抱歉了客官,只此一件了。”
    谢天有些为难,想来想去,又在摊主的摊子上选了两支差不多的头钗,先去了残阳门商铺,把一支头钗送给赵郡,换来赵郡一片惊喜,这才回了残阳门。
    剩下两支头钗,陈煜和周景衣一人一支。陈煜很开心,在谢天脸上啄了一口,周景衣却撇嘴不悦,“一看便是地摊货。”
    谢天笑笑,“便宜嘛。”
    周景衣哼一声,将头钗小心的收起,道,“我要忙了,你去钓鱼吧。”
    待谢天离开,周景衣又将头钗取出,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嘴角带着笑,轻声嘀咕,“抠门的家伙,只会买这种便宜货。”
    谢天也觉得自己有些抠门。毕竟,已经有好几千年时间,自己从来没有送过人礼物了。都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他却不怎么认为。余香他没感觉到,却感觉到了麻烦。三个妻子,买个礼物,都要一式三份。多麻烦啊。
    难得又见到了黑白二老。
    许久不见,两个老家伙依然精神抖擞,看起来还有些年头好活。下下棋,抬抬杠,倒是不亦乐乎。聊到最后,两个老家伙有些累了。白衣老者叹道,“不成了,到底是年纪大了,得回去早些歇着了。”
    黑衣老者调侃道,“小心一觉不醒,睡进坟头儿里。”
    “哈哈哈,到时候记得常去我坟头儿那儿跟我说说话。”白衣老者倒也不忌讳,“好酒好菜可不能少。”
    黑衣老者大笑,看着白衣老者离开,又跟谢天打趣道,“小子,时候不早,赶紧回去陪你的娇妻美妾吧。年少不常有,该放纵的时候,别客气,免得老了老了,有那般想法,却也无能为力了。哈哈哈!”
    谢天骂一句老不正经,待黑衣老者上了小船逆流而上,这才乐呵呵的回到钓鱼的地方收拾渔具。忽然想起刚才白衣老者的话,谢天忍不住轻生一笑。谢天想到,自己上次来这里时,倒也留下了一座比较别致的墓地。不过想来应该没什么人会去祭拜。毕竟,当年的自己,可没干什么好事儿。若是被人知道了葬身之地——希望自己的尸体早就烂成了灰,不然的话,搞不好要被人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
    或许哪天实在是无聊了,自己去祭拜一下自己?
    想一想端上一壶老酒,坐在自己的坟前,劝着坟里的自己“安息”……
    画面很感人啊。
    ……
    人生在世,难免俗世繁多。
    大妞跟屠夫吵架了,哭哭啼啼的跑来她堂哥谢天这里,说什么日子过不下去了。屠夫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外,一个劲儿的道歉,反省自己的脾气太臭。谢天问了原因,才知道不过是因为大妞洗衣服的时候把屠夫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洗破了,屠夫说了她两句,大妞气不过,回了两句,然后就吵到了要分道扬镳的地步。
    谢天好生劝了许久,总算是打发了两口子回去。
    然后,二婶又来了,眼睛红肿。原来二叔上次的酒后之言,终于要成真了。这个一直以来老实巴交的乡野汉子,打算纳妾了。连对象都选好了,就是以前一个庄子的马婶儿。二婶不答应,跟二叔吵了起来。二叔是属驴的,性子上来,谁也劝不住。按照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天儿娶了四个,我只娶俩,为了谢家传宗接代,我娶俩媳妇咋了?”
    谢天实在是懒得掺和这种破事儿,好不容易劝走了二婶,过了几天清净日子,花飞飞又来了。“谢先生,告诉你一个秘密。”
    看一眼花飞飞神秘兮兮的模样,谢天笑道,“别说。”
    “咋?”
    “我对秘密不感兴趣。”谢天叹道,“我这辈子啊,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对什么秘密都不感兴趣了。”
    “嘁,这个秘密,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花飞飞道,“真的。”
    “行啊,那你说来听听。”
    “嘿嘿……”花飞飞一只手放在谢天的腿上,“想知道秘密,是不是该付出点儿什么?”
    “那算了。”
    “哈哈,逗你玩儿的。”花飞飞笑道,“先说好,我可不是故意挑拨事儿,就是觉得吧……觉得咱关系还不错,不告诉你,于心不忍。”
    “嗯嗯。”
    “昨天傍晚,我刚好有事,要去找陈长老。刚走到门外,便听到屋里有人在说话。”花飞飞缓缓说着,看谢天依旧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顿时失去了继续营造神秘感的兴致,扫兴道,“我听到有人说‘小煜,我是真的……’,陈长老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别!别这样……’那人说‘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我一看势头不对,赶紧蹑手蹑脚的跑了。”
    谢天懒洋洋的应一声,道,“这样啊……”
    “你不想知道那人是谁?”
    谢天看看花飞飞,再看看她依旧放在自己腿上的手,道,“算了。”
    “得,直接告诉你吧,那人啊,就是咱们掌门莫远。”
    “噢。”
    “你这……你不生气?不上火?”
    “还好。”
    花飞飞翻翻白眼,起身道,“算了,爱咋咋。反正跟我也没关系。你放心,这种事,我是不会乱说的。不过,常从河边过,哪有不湿鞋。以后若是有旁人撞见了,传将出去,可莫要怪我。”
    谢天笑着答应一声,继续钓鱼。
    到了傍晚,起身回家。
    想起花飞飞提的陈煜的事情,便来到陈煜家里,打算今晚在这里过夜。先去厨房里做饭,等陈煜和周景衣回来,一家人吃了饭。陈煜道,“夫君,这两天我有点儿不舒服,你在景衣那里睡吧。”一般而言,谢天在哪吃饭,便会在哪过夜。所以,若无意外,今晚谢天会留下来。
    听到陈煜的话,谢天看了看她,笑道,“行啊。”
    等谢天和周景衣离开,陈煜回到屋里,解开衣服,看一眼胸口的抓痕,心下叹气——若是被夫君看到,怕是事情就闹大了。
    想到之前莫远的冲动,陈煜眉头紧锁。
    幸亏自己修为并不弱她太多,她也不算彻底失去理性,不然的话,真的要糟糕。虽说她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可感情这种事,谁能保证?怕是以后又会难免冲动。
    该如何是好?
    直接离开这里吗?
    陈煜不舍得。
    残阳门虽然是莫远的,但陈煜也付出了许多心血。如今残阳门刚有起色,就这么离开,万一残阳门最终落败,自己一生怕是都难免遗憾。
    更何况莫远与自己,也算是好友。丢下好友离开,也不妥。
    陈煜辗转难眠,却也没有什么良好的对策。
    ……
    周景衣要出一趟远门。
    新日门来的使者,邀请残阳门参与“变身大会”,说是要一起商量一下变身武人的挡下状况与未来发展。
    与会者不仅有新日、烈火这两个有盟京背景的两大门派,还有近日兴起的一些大小不一的变身门派和势力。使者名义上是“邀请”,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这一场大会,其实是武林盟主主导。所以,去或不去,由不得残阳门。
    原本,这样的盛会,自然是需要莫远这个掌门亲自前往的。只是,莫远心里有气。当初盟主逼迫她交出变身修炼之法的事情,莫远一直耿耿于怀。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但稍稍表示一下不满,莫远还是敢的。所以,她不打算亲自去参会,反而派出了周景衣。
    这边周景衣领着几名心腹弟子刚走,陌路人的老板许陌,也离开了落花镇。
    各种花边新闻,立时甚嚣尘上。关于许陌和周景衣会不会趁此机会私奔的话题,也成了落花镇的居民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处在舆论旋涡的谢天,却依旧没事儿就去钓钓鱼,仿佛根本不在意这种事。
    又过了些日子,关于莫远跟陈煜有私情的风声,突然间传播开来。
    为此,花飞飞专门找到谢天,对天发誓说并非自己传扬出去的。谢天并不在意,依旧钓鱼过日子。
    再过几日,赵郡在三刀镇跟飞流商行的老板宋飞流深夜醉酒,相伴而归的事情,也传开了。有人言之凿凿的声称当初他亲眼看到赵郡跟宋飞流相互搀扶着进了宋飞流在三刀镇上的落脚处。
    残阳山下。
    河畔凉亭。
    黑衣老者用柳枝编了个小帽子,递给谢天,哈哈笑道,“一顶怕是不够。”
    谢天哈哈一笑,“小孩子一样。”
    白衣老者跟着笑笑,又对谢天道,“小子,没事儿还是少跟我们这俩老头子瞎混,多陪陪自己的妻妾才好。女人啊……啧,总是需要多陪陪才好。”
    谢天却不以为意。
    其实,他觉得挺好。
    如果三个妻妾都被人拐跑了,自己不是落得清静?
    陪着俩老头子瞎扯了一阵儿,天色不早,谢天回了家。刚做好了饭,陈煜就回来了。看到谢天,陈煜脸色微微一变,抿了抿嘴唇,道,“夫君,有件事,我……”
    “先吃饭吧,边吃边说。”谢天笑道。
    陈煜暗暗叹气,端着饭,却吃不下。等谢天吃完了,才放下碗筷,道,“夫君,最近有些传言……我跟莫远,是清白的。”
    “唔……我知道了。”谢天脸上难掩遗憾。
    清白的啊……
    看来自己想清静清净的梦想是不可能了。
    陈煜注意到谢天的神色变化,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道:“妾身说的是实话!绝无虚言!”见谢天依旧一脸遗憾,陈煜急道,“真的!请夫君相信我。”
    “我信,我信。”
    陈煜眉头紧蹙,犹豫着要不要把莫远之前试图动粗的事情告诉谢天,思来想去,还是忍住了。她明白,自己的妻子被人动粗,这种事情,脾气再好的男人,也会忍不住。没打算因为之前那种事情跟莫远闹得太僵,所以,陈煜还是忍住了没有说。
    夫妻各自安歇,到了深夜,谢天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瞪着眼睛,呆了许久,之后小心翼翼的下床,走到外面,在门前台阶上坐下,抬头看着天。脑海中回荡着刚才梦境中看到的东西,瞳孔收缩,神情凝重。
    房间里,陈煜醒过来,悄然起身,来到卧室门口,看着外面坐在台阶上吹风的谢天,陈煜心中凄苦。
    夫君虽然看起来不在意似的,但还是很担心吧。
    绿帽子这种事,每一个男人都会很忌讳的。
    回想着自从嫁给谢天之后的点点滴滴,陈煜咬着嘴唇,攥紧了拳头。
    她终于下了决定。
    明日一早,就跟莫远道别!辞了这残阳门长老的职务,跟夫君一起,离开这里。或许……可以带着赵郡去盟京找景衣。
    打定了主意,陈煜便走出去,来到谢天背后,伸手抱住他。“夫君……”
    “嗯。”
    “别担心了,明日里我便跟莫远辞了长老职务,咱们离开这里。”陈煜道,“那些闲言碎语,我也是听够了。”
    谢天一愣,回头看看陈煜,想了想,眉头一蹙,道,“你舍得离开?”
    陈煜抿着嘴唇,点头道,“为了夫君,没有什么舍不得。”
    谢天讪讪一笑,又呆了呆,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怎么都行,我随意的。”
    “嗯,走吧,回去歇着,外面凉。”
    二人回房休息。次日一早,陈煜便去了门中找莫远。
    谢天难得没有早起,依旧躺在床上。不过,他却没有睡着,脑海中一直在思索着昨夜里梦到的那个画面。
    难道说……
    终于,他霍然起身。
    想了想,又取出纸笔,留下了一个字条,后径直离开。
    这件事情,他必须亲自去求证一下!
    ……
    残阳门上。
    莫远啪的一下,把旁边的茶几都拍碎了,霍然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陈煜,问,“你说什么?!”
    陈煜面色不改,“抱歉,我要走了。”
    莫远脸色变了好几下,问,“是因为流言?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呵呵,不重要了。”
    莫远微微闭眼,无力的重新坐下,再看陈煜,眼眶便红了。“我跟你道歉,我发誓,绝对不再做那种事了。”
    陈煜叹气,“人言可畏。”
    莫远道,“非要走吗?你舍得残阳门吗?小煜!我知道错了!这些日子我也想过了,做不成夫妻,我们可以做朋友啊。我真的……”莫远说着,眼泪簌簌,“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要别的,只要你留下来……好吗?”
    陈煜不忍,她是个心软之人。怕自己会改了主意,背过身去,陈煜道,“我夫君昨夜都没有睡好。万一他想的多了……”
    “走!”莫远再次起身,道,“我去跟谢兄弟解释一下!”说罢,又拧眉道,“谢兄弟一向很淡泊,对什么事情都看的很开,怎么会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陈煜苦笑,“倘若你的妻子与人……”
    “好吧,我懂。”莫远苦笑,“男人啊,总会在意这些事情的。走吧,去跟谢兄弟解释一下。”莫远说着,伸手过来,想要拉住陈煜的手。不过手在半空却停下,又收了回去。“以后啊,还是跟你保持点儿距离才好。”
    陈煜拧眉,“昨天我跟夫君说好了,今日便走……”
    “别这样,残阳门也是你的,你忍心就这么放下?没有你,只靠我自己,残阳门撑不下去的。”莫远苦笑道,“你走了,景衣、小郡,都会走。这残阳门,还怎么继续下去?你要亲手毁了残阳门?”
    陈煜心头一颤,终是不忍,道,“行吧,跟夫君解释一下,若是夫君不悦……那……那我还是要走的。”
    “好!”
    二人结伴,来到陈煜家里,却不见谢天。
    桌上有张字条。
    陈煜心中一紧,暗叫不好。拿起那字条,看一眼,眼泪簌簌。
    “有急事远行,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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