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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面的人来说,他们祇是感情好的室友。安良,以及一年级的学弟夕树。
安良大夕树一届,个性风趣外向,有固定交往的女友,夕树的感情世界则是一团迷雾。
他长着一张对男孩子来说过份精致的脸蛋,仅仅坐在教室角落,就彷佛一幅醉人的画;
无声无息来上课,无声无息走人,与室友错身而过,也祇是轻轻点头。
是的,一开始他们并没有那麽亲密。
但安良的女友对俊美的学弟很有兴趣。
「嘿,或许你该和我们一起看电影。」她说。
夕树拿不出理由拒绝,他去了,情侣之间的约会,变成三人行。
安良向夕树抱怨女朋友的缺点,而他女友向夕树抱怨得更多。
夕树没接话,他祇是静静凝视那一开一合的唇。
男人的唇,女人的唇,相互抱怨却在最後相互亲吻,爱情真令他觉得惊异。
渐渐地,夕树的目光落在安良身上的时间变多了,
偶尔,也被安良讲的笑话给逗出笑容。
他发觉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他觉得自己就要犯错,
对几乎不可能靠近的人心存希冀。
夕树想远离那对情侣,却在下一次被邀约时,不由自主地答应。
他说服自己:
之所以继续和安良在一起,是为了搜集更多不在一起的理由。
但那是多悲哀的事。
某一次三人约了去看日出,到海边却祇有安良带着啤酒一个人等着,一根一根吸菸。
安良的女友没有出现。夕树默默坐下,垂着长睫毛,陪着学长没说话。
安良喝得半醉,往海里投掷一颗又一颗的石子,越投越用力,最後踹了脚边的白沙;
他抬起手臂要擦额角的汗,手臂却迟迟没有放下。
那是一个疲惫得不能再疲惫的身影。
夕树心里涌上近乎疼痛的怜惜。
他发动机车,载学长回寝。
刮面的冬季寒风,夕树却不觉冷,他有学长环着他的腰。
一颗颗星子从头顶上流过,今天的夜空似乎特别美丽。
倒回床铺的安良一把拉住夕树手腕。
好冷,他咕哝。
「冷的话,我可以帮你盖被子,或把窗户关起来。」
夕树任由安良搂着脖子,语气出奇平和。
或许是太清楚这男人不可能属於自己,才格外平静?他也不晓得。
深夜的窗玻璃映着他们侧脸,夕树静静从窗面凝视学长。
他从未如此精细地凝视一个人。
究竟安良拥有哪一种令他动心的特质,真要说也说不上来。
不过是一个容易令人亲近的学长,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男人。
夕树想,或许自己弄错了也说不定。或许他对学长所抱持的感情,
仅仅是不带一丝杂质的友谊与景仰。或许......
冷不防被扳过肩膀,夕树蓦地被亲吻。出乎意料之外的一个长吻。
他被吻得喘不过气,心里有什麽震裂了,露出渗光的缝隙。
夕树浑身僵硬,双手微微抬起,却腾不出勇气去拥抱对方。
他感觉自己连灵魂都被轻轻软禁在安良臂弯里。
「这算什麽?」摸了摸浆果一样微微啮咬便受伤的唇,夕树问安良。
「我祇是不想那麽虚伪。」安良露出苦涩的微笑。
「我与她之间,已经走到了谷底,再没办法继续。曾经试着想挽回,
找你作伴,三个人出去玩乐,似乎又找回了活力,但那不过是假象而已。
你离开以後,痛苦返回到我们身边,我们坐着,对彼此毫无办法。」
「所以你们决定分开。」
「我们决定分开。」
「不是因为我。」
「或许有一部份是因为你。」安良顿了一顿,才补充:「望着你的眼睛,才终於下定决心。」
一段感情走到最後竟朽烂成了死灰,夕树说不清心理是什麽滋味。
然而他不该破坏人家的,他该做的事劝两人和好,而不是介入。
眼眶里弥漫一种缓慢的挤压,他得拒绝安良,但为什麽自己的唇竟在颤抖?
望着你的眼睛,才终於下定决心。
听见这句话,夕树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他低下头,急於逃避僵持的状况,却再一次被扳起了下巴,被迫与安良四目相对。
自然而然地,他们又吻到了一起,心脏在胸口激烈跳得彷佛要碎了,
夕树在亲吻中狼狈换气,理智渐渐溃散,终究还是没能拒绝。
安良摸索着解开了夕树的裤头,被夕树一把按住手腕。
「我以为你喜欢女孩。」夕树淌着汗,呼吸急促。
「我也这麽以为。」安良回答:「直到与你相遇。」
夕树为了这句话脸颊发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红了脸。
他们倒在床上滚作一团,对於肉体关系的经验,彼此都不是第一次。
安良握住勃起的性器,拚命的朝夕树股缝里挺进,进入约一半的时候,
夕树微微挣动,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呻吟。安良的情欲被点燃了,
他压紧夕树背脊,让皙白的屁股高高翘起,迎着他,
并一吋一吋地容纳那只滚烫而坚硬的阳具。
夕树咬住下唇,脑门一阵电击般的麻痹。安良再度调整进入的角度。
最後,顺利地推入最底部,等夕树缓过一口气,才进进出出。
直到雪白的精液在彼此身上喷射,糊成一片胶水似的晶莹......
安良喘着粗气,将浑身湿漉漉的夕树搂紧。
夕树在高中有过的男人很多,情愿的不情愿的都经受过,
但这是头一次,有了浑身都要焚烧起来的感觉,头一次,
认为世界就此毁灭也无所谓。
原来肌肤相亲也可以成为一种瘾,让人沉沦至极。
他们终於走到了一起,好不容易。
安良的女友来谈了一次复合,当她得知安良与学弟在一起,惊讶得说不出话。
「什麽时候开始的?」她的面色发白:「为什麽偏偏是你?
我们三个人曾经那麽亲密地出游丶宴饮!难道你乖顺的模样,祇是一张虚假的面具!」
夕树低头,默默承受那些疼得尊严层层剥落的责备。
安良女友的视线令他觉得自己难堪,他似乎窃取了对方重要的东西,
夕树祇能选择沉默。死尸般的沉默激怒了对方,终於夕树挨了一耳光。
「妳做什麽!」安良大吼。
那女孩也吼了回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爱你吗?爱的。还是爱的。
为什麽不愿意更努力一点?说不定我们还能继续!」
「断折的东西强要重新黏起,还会坚固如昔吗?」
安良回答:「不要再让彼此痛苦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
夕树拿吵架的场面没办法,他发觉自己捏紧的拳头好冰冷。
安良放弃原有的旧爱爱上另一人,即使那人是自己,这样的做法仍令夕树感到胆怯不安。
或许未来他也会被这样丢弃。
安良牵着夕树的手走出去,直直走出宿舍,他握得这样紧,紧得令夕树发痛,
却在进入大学校园时,一瞬间放开。夕树祇能落寞地握紧手中的空气。
爱得再深刻,他们也不敢轻易暴露在阳光下受众人检视。
将自己捆绑成一个秘密,或许那便是同性相恋的宿命。
即使此时此刻,他们共度的,是过去尝也未曾尝过的美好时光。
即使如此。
不安的阴影也不曾轻易离去。
——
本文是之前的短篇〈办公室恋情最麻烦了〉主角在学生时期的一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