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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秋月为澹台愮疗伤完毕,累得直接去旁边的垫子上睡觉了,司文渊也处理好了獐鹿,把它绑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烤。随后司文渊将废弃的内脏毛皮之类的东西挪到那块大石头下,点燃那一大堆落叶准备将这些废弃物烤化,却在落叶中发现了秋月那块掉落的玉牌。司文渊将玉牌捡起,又将废弃物点燃后方拿着玉牌走向众人。
司文渊举起玉牌询问道:“这玉牌是谁的?”
澹台愮定睛一看,又看了已经睡着的秋月,有些惊讶道:“呀,这不是月儿的吗?”
司文渊将玉牌递给澹台愮,回到栾康勒身边跟他一起烤肉,然后随口说了句:“秋月这个名字,是因为这玉牌上的秋水月痕四个字吗?”
澹台愮一愣,点点头道:“嗯。”然后又蹙眉问道,“司文大哥,他们说你的闻风阁无所不知,那你知道这秋水月痕是什么意思吗?”
众人此刻一齐看向澹台愮。
司文渊开口道:“你不知道?那你和月儿妹妹是怎么相识的?她之前可说,她从小就跟你形影不离。”
“我……”澹台愮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言道,“我与月儿是十四年前遇见的。当时我跟爹娘一起游山玩水,偶遇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却发现那里正开展一场厮杀。我们当时遇到了受伤的月儿,心想,这么小的孩子自然是无辜的,便救了她。可爹娘在安顿好我和月儿之后却被人杀了,我和月儿便从此相依为命。月儿醒来后只记得自己的生辰,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见她随身带着这块玉牌,便以秋月二字为她取名。”
“……”众人沉寂。
南宫旖雪不忍地问道:“愮姐姐,你当时只有六岁吧……”
“嗯。”
少顷,司文渊才缓缓开口:“根据闻风阁的记载所述,这秋水月痕,原为一位法力超群的半妖所创,为天下所有不为人类所容的半妖或妖兽安居之处。后来也渐渐收留一些虽然有天赋却不得重视甚至于刻意打压的人,人员最兴盛的时候可达数千人。秋水月痕素来只求安稳度日,从不与外界争雄,倒是也平安了几百年。由于秋水月痕之中有着很多优异奇才,其所掌握的丹药方、驭兽术等,都远超于普通世家,所以各世家有时会求秋水月痕中人办事,而秋水月痕所需的食物衣饰,便自然成了交易的筹码。”
栾康勒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口:“既然如此,秋水月痕为何不像炼江城那样?而且酬劳竟只是要些衣物吃食……”
“秋水月痕族主虽然厉害,但毕竟只是半妖,不像炼江城主那般拥有异族血统,傲然于世。我打个比方,秋水月痕就像是一匹千里马带领着的骏马群,而炼江城则是由一头猛虎带领着的骏马群。骏马的数量比之驽马本就少之又少。当骏马疾奔于路时,驽马便会心生嫉妒。有猛虎看管的骏马群,驽马不敢轻易招惹,所以倒霉的便是只有骏马的秋水月痕了。这也是秋水月痕为何不争于世的原因,因为他们怕招来嫉恨,不想自己难得可贵的安宁与平静不复存在。只可惜,十四年前,一群修士不知从哪里听说,半妖的尸骨可以助功力精进,秋水月痕便因此遭难,愮儿妹妹的父母怕也是因此才卷入其中。整个秋水月痕,据记载并无生还者,愮儿妹妹和月儿妹妹,只怕是因为年龄尚小所以才逃过一劫。”
南宫旖雪小声嘀咕道:“驽马骏马的差别,真的那么大吗?”
司文渊道:“你看月儿现在的品阶不就知道了。灵寂境四重,康勒刚才知道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吧?”
栾康勒点点头:“的确。十七岁而已,若是无丹药辅助,那可谓着实惊人。”
澹台愮对于秋水月痕被灭的原因十分不解,有些气愤地问道:“只是因为可以助功力精进,便可对一直没有跟他们起过冲突的秋水月痕大下杀手吗?”
司文渊苦笑道:“驽马比之骏马相差太过悬殊,秋水月痕的悲剧,最根本的原因便是驽马觉得若世上再无骏马,便不会觉出驽马之慢了。”
栾康勒有些义愤填膺:“仅仅是因为不如,仅仅是因为……就可以如此草芥人命?!”
司文渊摇头苦笑:“对那群驽马而言,这骏马可不是人啊。”
“那也不能这么干啊!”奚昭对此行径亦感不齿。
“不错,既然不如,那便更加努力,缩短差距不就好了。”百里陌哉同感。
“嗯嗯。”栾康勒对百里陌哉这句话深表赞同。
司文渊看着他们,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呵,若世上之人都像你们几个这样,岂还会有这么多不幸发生?世人争强好胜,对于如何努力都追赶不上的目标,他们选择的往往就是将其摧毁。想想看,骏马一日行百里之遥,不过闲庭散步一般,而驽马却是全力追赶,这样的差距,再加上诸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借口,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栾康勒实在无法接受:“难道,让世人接受他们,就那么难吗?”
司文渊轻叹了一下:“若是可能,这天下又岂会有秋水月痕这四个字的存在?”
栾康勒叹了口气,道:“若是秋水月痕现在还存在,我真想去拜访一下。文渊,说真的,若不是你告诉,我还真不知道天下还有像秋水月痕一样的存在。”
“秋水月痕本就是隐秘的存在,此事又的确不光彩,以致诸世家对秋水月痕避之不谈,所以你们没听说过也是常理之中。”
南宫旖雪接话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文渊扶额道:“当我这号称无所不知的闻风阁只是个摆设吗?够蠢。”
于是……司文渊又毫无例外的遭了南宫旖雪的一记白眼。
司文渊又看了看一旁熟睡的秋月,转而看向澹台愮,“秋水月痕的事,你打算告诉月儿吗?”
“我……”澹台愮看着熟睡的秋月,心疼的说道,“就让月儿继续做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吧。不过,当年参与过这些事的世家,都有谁?”
“这……”司文渊面露难色,“说句实话,不知。”
南宫旖雪终于找到机会怼司文渊了:“哟,不是说,无所不知吗?闻风阁阁主,你这闻风阁,难不成是个摆设?”
“……”司文渊摇头叹气道,“旖雪妹妹。我闻风阁有些机密,并不是可以免费讲的。不过,你若是以那个身份来问,我倒是还有些话可以讲。”说罢,司文渊脸上就换上了一副贱贱的笑容。
“你!”南宫旖雪既气又羞,瞬间就涨红了脸。
奚昭和栾康勒一脸懵,他们并不清楚司文渊说的身份是什么。
澹台愮摇了摇南宫旖雪的手臂,恳求道:“旖雪妹妹,帮个忙,我想知道。”
“……”南宫旖雪看着澹台愮那急切的眼神,再加上刚刚得知的她与秋月的过往,不觉得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忙,遂在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支支吾吾地说道,“那好……我就……以……那个身份……问你。”
司文渊得逞,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
南宫旖雪见他这样,又气又羞地白了他一眼,口中道:“你笑什么!快说!”
“好。”司文渊略收敛了笑意,开口道,“秋水月痕之事,其实是当初参与此事的某位世家的家主,在事后发现了此事不对劲,因此与闻风阁互换了消息。其实当年参与此事的各家修士,大多都不清楚此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澹台愮有些懵了:“什么?!”
“不知是哪一家的人当初放出话来,说秋水月痕意欲对人族不利,而且……”司文渊欲言又止。
南宫旖雪急着问:“而且什么?你别吊人胃口啊!”
司文渊叹了口气说道:“不知是哪一家的人冒充秋水月痕,对周遭的村镇发起了攻击,灭了好几个村镇。参与此事的世家大多也是因此才对秋水月痕动手的。那位家主在事后去周围村镇为枉死百姓安葬的时候,发现杀了这些人的术法并非秋水月痕中人,而是修士世家才能办得到的,这才发现上当了。同时也有很多修士发现自己上当了,当他们再返回秋水月痕所在地的时候,发现秋水玉痕众人的尸骨都被收走了。大家心知肚明,此事定是参与此事的众世家中的某些世家做的,可是却又都没有证据。强取豪夺、杀人越货这种事,实在是不光彩,那些不明真相的世家已然成了共犯,都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查,也因此,此事才真的成了秘密。”
澹台愮问道:“那去找闻风阁的那位家主呢?”
司文渊回答道:“那位家主以此事来闻风阁换取了半妖遗骨的用途,到现在还在秘密调查,当年害他们做下这不义之举的人,到底是谁?”
澹台愮带着怨气道:“为什么要秘密调查?”
司文渊道:“即使这位家主在如何疾恶如仇,也总要为家族声誉考虑。”司文渊顿了顿,又问道,“愮儿妹妹,若是有朝一日,你见到了这位家主,可会原谅他这个杀你父母的凶手之一?”
澹台愮伤神地喃喃自语:“我不知道……”
栾康勒这时开口说道:“这秋水月痕的事,实在是让人心绪难平,先到这吧,别再提了。”
确实,秋水月痕的过往,令众人心情沉重,一时间无人再语。
少顷,司文渊将烤好的肉分给众人。
栾康勒见气氛凝重,打算开口缓和气氛:“对了愮儿姑娘,刚才救命之恩还没谢过你呢。”
“没关系,如果我不救,我自己心里会不舒服的。”澹台愮此刻的心情已经好多了,笑眼看着栾康勒,“刚刚你也救了我啊。”
司文渊这时候开口打断了栾康勒准备了很久的对答:“愮儿妹妹,是不是没人教过你如何驭兽啊?”
“嗯。”澹台愮轻轻的点点头。
南宫旖雪在一旁和百里陌双啃着烤肉,可眼睛却始终看着司文渊。南宫旖雪只怕还不知道,自己情窦已开。
司文渊拿出招牌坏笑,好像是要拐卖无知少女一样,道:“这样,你认我为义兄,我教你驭兽术,这样可公平?”
“驭兽?你行吗?愮姐姐可是驭兽世家,你还能教得了?”南宫旖雪对别人十分客气友好,可偏偏对司文渊一句好话都没有。南宫旖雪对司文渊态度被众人看在眼里。奚昭与栾康勒并不知道南宫旖雪是焚炎的未婚妻,因此倒是十分想撮合南宫旖雪和司文渊。可百里陌哉是知道的,他看见南宫旖雪这样子不免有些担心,纵是司文渊与焚炎关系再好,纵是焚炎并不想娶南宫旖雪,可若是在解除婚约之前便“夺妻”,难到焚炎不会为了面子而追究二人吗?
“不会驭兽并不代表不会教啊,不然我这闻风阁的招牌岂不是真的砸了。”司文渊戏虐看着南宫旖雪。
“嗯……”澹台愮想了一会儿,“好,如果你真的可以教我,让我精进些,我就认你这个哥哥。”
“好啊,这买卖真划算,我多了个妹妹。”司文渊同时拍拍栾康勒的肩膀,坏笑着低声道,“叫声哥哥,我把妹妹嫁给你。”
栾康勒一愣,脸颊不禁开始发烫,不过还好映着火光,不是很明显。
“嗯……那个……哥。”澹台愮也是单纯,完全不知道司文渊要做什么就认了哥哥,“什么时候教我驭兽术?”
司文渊抬头看了看繁星璀璨的天空,思考了一下:“嗯……天色已晚,明天再说吧。对了,咱们该定一定今晚谁来守夜吧?”
司文渊这话一出,奚昭马上拉着百里陌哉躺下,南宫旖雪和澹台愮看着奚昭的动作,瞬间心领神会,拉着百里陌双躺下。
这时司文渊扯住栾康勒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道:“你不准再躺下了!”
于是,便由司文渊和栾康勒守夜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准备停当便出发上路了。众人像什么都没听到过一样,跟秋月嬉笑打闹,澹台愮也将那块玉牌偷偷放在秋月休息的垫子上,告诉秋月玉牌掉了,让她自己捡起收好。秋月没有怀疑,只以为是自己昨夜睡觉时弄掉的。不过司文渊倒是保持着一脸的怨念,还扯住奚昭“打”了一番。
司文渊一路上倒确实在教澹台愮驭兽术,且教的还是高阶的可驭灵兽的驭兽术,让澹台愮受益匪浅。澹台愮也感觉自己这个哥哥认的值。
驭兽师分为十阶,从低到高分别为一至十阶驭兽师,一至三阶可驭野兽,四至七阶可驭妖兽,八至十阶可驭灵兽,至于最厉害的圣兽,便只能看运气了。
南宫旖雪在司文渊教澹台愮驭兽术的时候发现,正经起来的司文渊还挺靠谱的,没那么讨厌了。
半月后,因为司文渊与晶甲庄的二公子祁丕是好友,便由司文渊引路,领众人略绕了点路到了晶甲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