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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灿是了解唐慎的。他虽对春闱绝无兴趣，但对春宫却具有绝对兴趣。这不得不感慨一位十八岁毫无男女经验的处男，心中私藏春宫旖旎覆盖妓院各种桥段。
根据唐慎路线图，要进红杏姑娘独居小别院，需得跋山涉水，经历人生三重境界。
第一重，你得登顶玉峰山，“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第二重，你将置身一线天峡谷，体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狭窄挤入；
第三重“众里寻她千百度”后，你才能在荆棘沼泽中蓦然回首，发现红杏姑娘藏在灯火阑珊处。
萧灿尾随唐慎溜入小别院，景仰之情不得不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此秘境，唐慎竟轻车熟路，果然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春宫才是最好的引诱。
“小阁楼背后有棵大梅树，我考察了，是偷窥最佳视角。”唐慎一双三角眼甩出火星子，眉心像二郎神油亮得开天眼了。
萧灿不禁长揖：“唐兄，佩服！”
“小意思，走。”
*
窗外，白雪朱栏相映，寒风瑟瑟如旋。小轩窗内，暖阁却是炭火红艳，情意缠绵。
银红衫子丽人，云鬟半卷，媚笑持一段红梅，插入身侧凤尾玉瓶。她身材娇小窈窕，却携裹了丰满女人的胸和臀，双乳果实熟透，丰腴得沉甸甸了。
身侧青年长叹一声，此间春光旖旎，却是心急如焚，无意暇顾。
“夏郎，你怕了？”红杏秀眉微动，柔荑娇滴滴拂过少年脖颈，甜腻腻一笑间露出半截酥胸。
唐慎表情丰富得满脸都是话，却苦于情景不支持语音，只得拼命跟萧灿使眼神。
萧灿点头回应，表示已看出是礼部主事夏达。
唐慎略感欣慰，朝萧灿大竖拇指，表情继续包罗万象。
夏达环抱红杏，强笑着劈开她石榴裙间双腿。“红姑娘，现在风声紧，这可是…最后一次了。”
“你舍得吗？”红杏揉动酥胸，牡丹暗纹亵衣露出半截软糯的雪白。“放心，上官云那老家伙现在自顾不暇，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唐慎吞了口口水，单眼皮自动开刀成了双眼皮。萧灿瞪了一眼，手肘抵他到一边。
夏达美人在抱，却是推三阻四。萧灿瞧他心悸之间，面色苍白，眼圈深陷，颇是憔悴。
“红姑娘，你已缠我床榻三天三夜，我这刚穿好衣袍，实在是…实在是……”
唐慎双眼一亮，又窃到一极好八卦，挤脑袋拼命凑近窗檐。
红杏脖子一仰饮尽一盏酒，小性儿上涌开始拨弄夏达衣扣。
“夏郎，可别忘了你当初怎么考上榜眼？今日不伺候我称心，你一辈子休想称心。”
“红姑娘，那…今日…今日最后一次？”夏达苦着脸，几近哀求。
“哎，上官云将我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儿，你当真就舍得。”红杏眉眼都是春色，舌尖挑逗舔咬滑过夏达颈肩。
夏达平日风流倜傥，此时却被红杏制得服服帖帖。“红姑娘，我当真不能来了……”
“当日谁信誓旦旦，说随传随到来着？”红杏柔荑拨弄，解开夏达左衽：“怎么，夏郎如今高升主事，就不认账了？”
“红姑娘，其实你资助我的银两，我都孝敬了上官云。不然…不然他也没那么多银子包你。”夏达右衽衣衫也被拔下。
案情渐入关键，春宫也进入关键。
看与不看？萧灿纠结于道德操守和职业操守，一时陷入两难。
唐慎没那么多拘谨，无所谓操守，更不知道什么叫为难，立马喧宾夺主，抢占偷窥主位。
“我怕落榜，所以贿赂上官云漏题。你就看在那些银两本是我的……哎呀，红姑娘你轻点。”
哐当酒盏碎地，满阁春色旖旎。
萧灿揉眼背过身，眼前紫影闪跃，瞬如清鹤点水，消失于红梅白雪。
萧灿下巴落地，这庭院虽小，观众还挺多。且这观众，看着还挺眼熟。
“陆疾雨姑娘……”唐慎丧着气，声音细不可闻：“星遥，你害我名节不保了。”
萧灿收回下巴，唐慎竟脸红了。这是观摩春宫脸红，还是被人发现观摩春宫脸红？萧灿咳嗽一声。“还看不看？”
唐慎正襟危坐，继续探头。“看吧，来都来了。”
*
此次春闱案说来可笑，查到最后竟成了春宫案。
晋王府的考题压根没人动过，上官云收受贿赂而泄露考题，其实都是信口胡诌。
奈何这位上官大人胡诌水平实在过人，竟胡对三道，以至礼部漏题之说煞有其事。
此庄闹剧，晋王能摊上的，顶多就是治下不严，谈不上多大过失。倒是上官云很奇怪，贼喊抓贼，将自己绕进去。
“星遥为何要告诉本王？”齐王瞧着萧灿，嘴角挂着温和笑意。
萧灿胶着手指，她的确害怕玄明卫继续追查。但更害怕自己在乎的人，误会她偏帮晋王。
“下官，站在齐王殿下这边。”她心潮羞涩，却任由双颊微红，执意迎视眼前意中人。
宇文瑾目光微动，漆黑的瞳孔光影流转。“星遥，可不像会站队的人。”
萧灿迎视的目光不动，嘴唇微微翕合。“凡是，总有例外。”
宣德炉青白暖雾，袅袅浮掠过宇文瑾轮廓分明的脸。
萧灿眸眼，略略飘浮起水雾。
宇文瑾，你，便是我的例外。
齐王的视线亦没有移动，却深邃如波光涟漪。半晌，他突然笑起来。“星遥，是想本王怎么做？”
此次是齐王扳倒晋王的绝好机会，齐王理应不会放过。萧灿虽不认同，但亦可以理解。
“无论齐王殿下如何选择，星遥说过，都站在您这边。”
齐王不置一言，漆黑瞳孔深不见底，抬起手，拈去萧灿贯发上一瓣金梅。
*
萧灿如释重负，眼望宇文瑾负手而立，一袭青袍缓缓走过金水桥。
正午阳光洒落于他颀长背影，风中牵动起缂丝虬袍青光影动，亦如完美化身。
他说星遥，大丈夫有所求，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取。权谋本王非不能为，实不屑为之。
她望着他，嘴角微微扬起来。冥冥之中，她其实早知道答案。
她信任他。
她爱的人，光明磊落，霁月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