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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听说自然恨得牙痒痒,哄住了要离开高家的薛琪雅,叫陈玉梅亲自来传话,不但人要在三房吃了饭,还要一并带了来太太的屋里训话。没成想,小六还这样倔,直接隐喻薛琪雅只是个奴才。
陈玉梅大怒,指着小六道:“没上没下,没大没小。别以为没人治得了你,这就赶你出去,我看谁敢拦着。”又冲着里面,高声叫着:“高老三,你给我出来,你们屋里的奴才这样对主子说话,是谁教出来的。”
李如月怕惊醒了高老三,刚将他轻轻放好,就听到高鹤飞的声音,“老太爷刚仙去不久,二少奶奶您这样大呼小叫的跟谁闹呢?”
陈玉梅冷哼一声,看着这个已没有什么靠山的二管家,道:“我就是来问问李如月,这么大的架子,弄个人守着门不叫进,唬谁呢?太太说了,要开个家庭会,都到了,就他们三房不见个人牙子,这个家到底是谁说了算?”
高鹤飞知道李如月出不来的原因,听二少奶奶这样胡搅蛮缠,道:“这怨不着三少奶奶,三爷这几日累着了,怕吵,叫小六挡了所有的人,并不是有意针对谁。”
正说着,吱呀,大门打开了,李如月走了出来,先对高鹤飞轻轻道:“二管家,三爷叫你进去呢。”等高鹤飞进去了,她看着一脸嚣张气焰的陈玉梅,道:“二嫂,三房不会挡着任何人进出,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凡是回事的,来唠唠的都欢迎,若说谁为了陪着三爷用饭,我想现在,只要我李如月还在一天,这份苦差事就交给我自己吧。”
回身又轻轻嗔着小六一句,“老太爷在的时候倒还懂些礼数,他老人家刚走,我们更应该叫他老人家安心才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多想想老太爷生前的教导,别只顾逞口舌拳脚之利,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小六忙点头称是,也不用李如月多说,先叩了个头,退到一步。李如月再瞅着陈玉梅,道:“三爷累坏了,还在睡着,既然是太太有事,如月这就去叫醒他?”
陈玉梅心里不舒服,撇着那张利嘴不屑道:“还一口一个老太爷呢,以后是谁说了算,那可不一定喽。也不看看现在是谁的天下了。”声音不大,偏叫在的各位都听到。
李如月笑笑,盯紧了陈玉梅的眼睛,道:“不管是谁,总归是姓高,二嫂和如月自然不能算在里面了。
嘁了一声,陈玉梅更加不屑,眼看着李如月快被赶出去了,她还当是老太爷在的时候呢,正要再嘲讽她几句,高鹤飞携了干净整洁的薛骁出来,陈玉梅一惊,她明明记得这高老三昨儿个还犯混犯糊涂,怎么这就清醒了。
高鹤飞叫着小六,“扶好了三爷,照顾好三少奶奶,我取个东兮就过太太那屋。”
陈玉梅哟了一声,上下打量着高鹤飞,道:“太太可没说叫你过去,二管家你热情个什么劲儿呢?”
高鹤飞正要回话,薛骁已不耐得骂着:“还走不走了?不走三爷我回去接着睡。鹤飞你自去忙你的,别听有些人叫得聒噪。”
太太屋里已是热闹非凡,非着人拉了苏灵烟来,说迟早都不是外人,非叫就坐着听听。那个薛琪雅坐在太太下首边,苏灵烟怎么看怎么不像一回事。要不是为了能偷偷多看她几眼,早就回自己府里了。
阴沉着的脸陈玉梅先一步赶到,悄悄贴着太太耳边,说了几句,太太脸一沉,悄声道:“你怕什么,也由不得她,今晚上一过,就叫她滚蛋。”
苏灵烟坐的近,听得真切,是想叫谁滚蛋呢?太太接着苏小王爷的目光,脸上立马就换了慈祥的笑意儿。
薛骁大剌剌的走了进来,一进门看到了薛琪雅,顿时不自然起来,高老三先回身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李如月,看她脸色平静,这才放下心来。
几个人落了座,太太叫上了茶,清清嗓子,假惺惺的先用帕子揉揉了眼睛,道:“老太爷的事着实叫人伤心。过去了,咱们家也不能总这么乱着,我想和你们小辈们说几件事,就叫到一起来坐坐。”
门外,高鹤飞手里捧着一只盒子,默默的听着。
看着刚进门还像雄狮般随时准备咆哮的薛骁,一看到薛琪雅便蔫了菜,太太更是心满意足,这招棋看来还是走对了。
笑盈盈的对着李如月,道:“如月,老太爷生前最疼你,也最看重你的才能,他老人家没看走眼,你的确贤惠,能干,难能的还有大度之心。”
李如月早料到今日聚集在一起会针对自己,太太满口赞誉之言无外乎想借她的口落定一件事。
一进门,看到了薛琪雅,看到了这个被高老三心心念着的女人,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眼神里并没有在苏府里对薛骁那份热乎劲儿,反而有湿冷阴鸷之气,她像是带了某种目的来到这里,并不是单纯的想接近高老三。
李如月明澈的眸子转向薛骁,他坐在自己身边,却在空中遥遥架起一根情丝,与她眼眸痴痴纠缠,对周围发生的事竟似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番滋味怎么就这么的凄楚。
站起身轻回道:“太太谬赞了,如月愧不敢当。”
太太呵呵干笑几声,指着薛琪雅,道:“索性今儿个就全当是先认个亲吧,小雅,你现在是玉梅的干妹妹,也叫如月声姐姐吧。”
冷不防太太叫到了薛琪雅的名字,她收回肆无忌惮看向高老三的眼神,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微扬了头,敷衍道:“早就听说高家三少奶奶才貌出众,这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太太这样说了,小雅就见过如月姐……”
“且慢!”李如月淡笑起身止住,凝神盯紧了薛琪雅的脸,方慢慢道:“年岁不是这样叙的,姐姐也不是能随意叫出口的,依如月所知,薛小姐应该比我大两岁才是,如月怎敢妄自称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如月谦虚,太太却惊起了一身冷汗,李如月已款款落座,眉梢间勾起一番寒意,道:“若生硬搬出一个妹妹来,如月倒成了虚伪之人了,还是客气的称一声薛小姐吧。”
薛琪雅并没动怒,反倒眼眉间有了笑意儿,她的心里只惦着一句话,这一家人都是凶手,没一个好人!慢慢来,别急,一个个的收拾!她偶尔绽露出的锋芒没有逃过李如月的眼睛,苏灵烟更是看得真切,这个薛琪雅不简单,他顿时明了了李如月为何会一收先前的隐忍,替她自己,不对,是替整个高家,试探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太太一时摸不着李如月知道了些什么,忙看向高老三,想听听他怎么说。薛骁知晓李如月的性子,若她不认准的事,铁定拉不回头。现在已没有任何阻挠,他可以随时休掉她,临到此时,他反而有些犹豫。这些日子发生一连串这么多的事,他没有整理出思绪,他要给自己时间好好想想。
没了招,气哼哼的接过高德手中的茶,太太抿一口,稳下心神,道:“也是,毕竟这些日子都在*劳老太爷的事,没给你们姐妹亲近的时间,这也不急。老太爷没了,咱们这个家还得过下去,高大管家,你先说说老太爷生前的意思吧。”
高德早准备好了腹稿,挺起了胸脯想想抖威风,奈何那条瘸腿掩去了不少风采,高声道:“老太爷走得太急,没有留下遗言,只在生前说过永不分家的话,官场,生意,铺子都要依他老人家的意思继续下去,做到更好。所以现在的高家需要一个新的掌舵人。”
说完他退到一边,暗暗使个眼色给二少奶奶,示意叫她接着说。陈玉梅大智慧没有,小聪明有些,眼看着这个薛琪雅要得太太的宠,那岂不是没自己的事了。自家的高朝辉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斜窝在榻里,屁也不放一个。她思谋了一下,太太是想借薛琪雅赶走李如月,那下来呢,局势太不明朗,留着李如月,对自己反而是好事了,先做个缩头乌龟也是好的。遂笑道:“咱们妯娌间,大嫂子最大,先表个态。”
孙忆芝也不推让了,懒懒的用帕子掩了唇,咳了几声,又看看朝轩,道:“忆芝认为商场上的事,毕竟要靠着官场混好了才能撑起门面,这外面的事呢,主要靠着的是大少爷,这家里呢,我也不好说了,你们说说。”
陈玉梅笑道:“大嫂子可真不谦虚,尽给自己家脸上涂脂抹粉,没有我们二少爷的铺子财力支持,打点上下,怕是仅靠着脸面往上舔,也不能够吧?也不想想自家的官是个什么官,又是怎么上去的?”
孙忆芝一改平日示弱的形象,针锋相对道:“玉梅这话说的,大少爷托赖了老太爷的福,虽不是正经官,可出去谁不称个爷?至于用了谁的银钱,也不是你们二房的吧?”
明明是太太想抢班弄权,成了两房表功会。
越听越糟心,苏灵烟真不知道李如月这样的人,怎么在这家呆下去,忙起身告辞要回府,太太斜了她们两人一眼,起身笑着对十七道:“这一大家子家务事扰了小王爷的清耳了,来人,去送小王爷,等安排妥当了,叫老三亲自去请十七再来玩儿,别忘了我们大姑娘提的那事儿啊,呵呵。”
苏灵烟本就被二位少奶奶的话就吓得不轻,太太这几句更是叫他拔腿就跑,只有心里默默替李如月不值。
掩上了房门,太太狠狠剜了两位少奶奶一眼,道:“听听你们说的都是什么话?丢人不丢人!”
高德一瘸一拐扶了太太坐下,接过话来,“要么怎么说需要一个掌舵人呢,这家风啊,是得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支撑着才行。”
明眼人谁不知道这就是在说太太,朝轩和朝辉虽没有点头,也表示默认,就看这个高老三如何想了。
太太摸了摸薛琪雅的小手,李如月是拒绝了,可李如月她挡不住薛骁愿意娶小雅对吧,刚才已经暗示了自己的意思,高老三他不应该再对她当家有什么异议。
薛骁却大大的打了个呵欠,道:“困了,说完事了没,说完我回去了。”
太太心道果然是喂不熟的,笑道:“老三没说话怎么就算完了呢,我想听听你们三房的意思,等办完了这事,不就该办老三你的事了么。”
话未说完,一阵风携着呜咽的啸声撞开了厚重的木门,屋里还在听高老三说话的吓了一跳,好好的四月天怎么就起了狂风了。
门外的高鹤飞捧着木盒子缓步走入,太太一楞,问道:“二管家,你来干什么?”
高鹤飞沉着脸,将木盒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开口道:“这个家庭会,太太虽无意叫鹤飞参加,鹤飞也不想参加。但大家都看见了,平地起狂风,是老太爷回来了。他在催促鹤飞把他生前未说完的话说出来!”
太太料到他会搅场子,凭借一出春风,倒大模大样的走进来了,冷笑道:“二管家,老太爷生前有什么话是没有对我说过的?还是你比我还有几分面子,能作得了高家的主?”
正了面容,高鹤飞双手高捧起盒子,道:“鹤飞不敢作高家的主,但这只盒子可以!这里面记载了老太爷生前要说的话,所以高家,并不会被谁的意志所左右。”
李如月听到薛骁先前说的,心已冰到了极点,这个家庭会也将和自己无关了,落寞起身,正要告辞,就看高鹤飞打开盒子,说道:“我高鹤飞谨遵高老太爷之意,开盒取信,高家三房李如月坐下!”
一句话借高老太爷的名义直呼了李如月的闺名,她身不由己的又坐回原位。
屋里静极了,太太岂能容他得逞,怒道:“高鹤飞,你拿个莫名其妙的盒子,进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是成心搅老三的局是吧?老三,别理他,你且把你那话说完!”
薛骁掸掸风扑在衫子上的尘土,慢条斯理接着道:“太太的主意听起来不错,但我也听说了爷爷曾经给过鹤飞一个盒子,他老人家虽走了,但余威仍然在。看来这阵风来得是时候,我们就洗耳恭听吧。”
没想到高老三扯出这样一番话,太太恼怒的胀红了脸,冷冷道:“老三啊,你就不怕你爷爷留下不叫她进门的遗言?”
看着薛琪雅哀怨的垂下了眼眸,薛骁怔了一下,高鹤飞已在一旁淡淡接口道:“太太这么大个人,岂不闻守孝三年不得娶亲这个理儿。我想三爷纵有这个心,但礼数绝不可能违!三年后守满孝,太太再提此话不迟呢。”
薛骁不呆,不笨,不痴,不傻,犯过混劲,大的道理他想得通,高鹤飞虽说得决绝,但的确是这个理儿。他递个眼神叫薛琪雅稍安勿躁,那女子却大改容色,先责怪的看了太太一眼,跺脚儿就要出去,太太要拦住,高鹤飞说道:“看来薛小姐还是个明白人,这个盒子里呈着的是高家的家事,你也该避避嫌疑,请。”
情势急速发生变化,朝轩和朝辉是孝顺孩子,听着是爷爷的遗物,也恭敬起来。太太淌着满脸的汗珠子,还想做最后挣扎。
却见高鹤飞打开一尺见方的木盒子,内里裹着紫色丝帛,一张笺上写满了字,正是高老太爷的字迹,满屋的人站了起来,听他细细念着:吾八十有余,不知何日将去,只字片语落于笺上,鹤飞代言。吾去时,三房归于一统。汝太太年事高且笃信佛祖,为高家续延积福,不必理事。大房朝轩厚道有余,见识不足,官场如战场,步步惊心,需谨记当日教导,慎言慎行,以慰吾心。二房朝辉讷言羁绊脚步,日后需多闻多看,广扩视野。三房薛骁,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月满盈亏,可引汝一生之明路。朝智,梦恬尚小,年幼无依,由三房共同哺育,不得推托。
除了太太,孩子们听得跪伏于地,眼泪直流,停了片刻,高鹤飞又抽出一纸笺,这次是苏红色醒目的大字,道白:我高清秋遵高家祖训,仁德爱人,身后子孙需效仿此四字,将高家祖业光扬光大。三房有孙媳李如月,德行兼备,蕙心纨质,谨嘱你与高家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为高家掌起明灯,任何他人他事不得干扰其心神,违者以家法出门!
李如月,果然是李如月,高老三,太太,所有的人楞楞的听着,傻傻的看着,看她袖筒里取出凤钗,她要拒绝,这份重担!
其他人还没醒过神来,高朝辉却站起了身子,拍手叫好,用力点头道:“爷爷果然有眼光。”整个屋里,那掌声单薄而可笑,随之而来的是太太的唾弃声和陈玉梅劈头盖脸的骂声,高朝辉忙缩回头,不再言声,目光中却带着激赏。
李如月徐徐起身,取出了象征着高家权力的凤钗,高鹤飞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轻轻道:“三少奶奶,爷爷还有话,请耐着性子听下去。”
接而说道:若此遗言一出,必是被薛骁气倒,着令其反省一月,三房李如月与高鹤飞着手彻查其幕后指使,高家绝不留奸佞!这也是交给李如月办得第一件事。
若此遗言一出,必是在太太屋里念出了这封信,从今后,高家议事地点换作三房议事厅,不得有任何异议!
念着念着,高鹤飞的泪顺着往下滴,声音哽噎起来,高老爷子是前后事都料着了,料到了自己的死,料到了李如月的走,料到了这个家要乱。若自己早一天知道这信的内容,也不能叫某些人的毒计得逞,他想起高老爷子交给他盒子时说,有些事防不胜防,果然就应了。压抑住内心感伤,道:“这是高老爷子亲笔写下,凤钗也是高老太爷所留,三少奶奶,请将此钗交给鹤飞。”
他取出一块锦绵,接过李如月捧来的凤钗,轻轻擦拭后,凤钗丢掉了普通,光芒四溢,高鹤飞双膝跪下,连同凤钗与盒子郑重捧起,高声道:“三少奶奶,这是高老太爷交于您的高家的荣誉与责任!”
接,还是不接,四面八方的目光似涂了毒汁的利箭恶狠狠的射来,李如月退后一步。高鹤飞没有抬头,只低低道:“三少奶奶,如果您觉着老太爷走得不冤,可以不接!”
仿佛老人家就立在门外,眉目中含笑看着她,李如月似乎又听到爷爷亲切的话语声,听他叫一声小如月,爷爷相信你。然后影际越来越淡,李如月紧紧咬住红唇,不能,绝不能哭出声,不叫他们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她不再去看其他人的目光,不再去理会薛骁,既然这是责任,纵使要迎接的是暴风骤雨,她也认了。
屋内唏嘘一片,她捧起盒子,轻轻道:“如月惶恐。但,既然是爷爷的遗愿,如月也只有谨遵!从今后,高家绝没有分家之说,各尽其本份,若有违高家祖训者,必按家法惩处!”
太太冷冷的接道:“若是你李如月犯了家规呢?又有谁来惩处?倒不是我多话,这丑话也得说到前头,别到时候自己个儿犯了事,倒没有管了。”
刚明明已有了息隐之心,却在高鹤飞一番血泪泣书后,被她决然的接过了权力。
是权力,也是箭矢,还没有输,也不会输,太太安慰着自己苍凉的心,冷笑道:“好,说得好,那你这位当家人,将如何安排玉梅的干妹妹呢?”
太太不管了,先引得天下大乱再说,既然自己成不了事,这个李如月一样也休想得逞。几个兄弟妯娌已起了身,薛骁冷着脸坐在一旁,感觉空前的羞辱,一想到自己的事不是由自己做主,而是由她……这屁股就如针刺似的,坐也坐不安宁。
即使太太不开这个口,李如月也会先拿薛骁开刀,她反诘道:“太太认为眼下所谓的干妹妹之事是重中之重,如月倒不这样认为。老太爷先前竟知道自己不会好走,留下这样的遗言,叫高家的所有子子孙孙情何以堪?如月决定依爷爷的意思,”她面对着高家所有人,目光最后锁定在薛骁身上,道:“高三爷薛骁在大屋里反省一月,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屋!”
丢人啊,薛骁忽得站起来,眼眉儿抽搐,手指着李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