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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百具尸体而已。
    “果真如此,幸而他没举荐你去谢助教处。”张敛看向谢照,“人我就收下了。”
    谢照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不过,这桩案子总算可以动审了。”虽然不能以仵作的鉴定立即定罪,但就如李明夷所说,只要有百分之一不可反驳的错误,他们就能驳回凶手的狡辩,立案再审。
    他看向那支静静竖立的白骨,眼中有不尽的肃重:“陈四娘若九泉有知,也不会怪你们这样做了吧。”
    这桩案子耽搁许久,终于有了突破口,谢照不再耽搁,立即回衙门里禀告。
    留下李明夷,跟着张敛继续把所有剩下的长骨处理、灌油,记录每一处可疑的伤痕。
    这个过程说来并不复杂,但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还是很磋磨人的身心。
    “觉得枯燥?”张敛的话不算多,直到工作收尾,才不经意地开启话题。
    “还好。”李明夷动作干练地加快进度,想了想,并不作伪地道,“我觉得有趣。”
    “哪里有趣?”
    “人体。”李明夷的拇指,抚过一截长骨隆起的线条,仿佛在感受什么,“人或许会说谎,但人体不会。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有它表达的信息,不管怎么解读都很有趣,不是吗?”
    这人冷静的皮囊下,倒没有想象中的乏味。
    “你果然和别的医者不同。”张敛眼神挑起兴致,少见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活人身上,“你可比谢婴城那个死人有意思多了。”
    李明夷相信了谢照说的谢望经常得罪人了。
    正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更夫敲打的声音。两人关在不见天日的小房子里油骨解剖,做事时精力都极为集中,竟谁也没意识到天都已经大黑了。
    张敛似是想起什么,起身将保护用的羊皮手套脱下,一边收拾,一边对李明夷道:“这个时辰,你恐怕出不了城了。出门左手是睡觉的房子,你自己先睡着吧。”
    他虽没多说什么,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寻常的焦躁,显然是有事情要赶着去做,却忘了时辰。
    “没关系。”李明夷继续仔仔细细地记录着解剖的结果,“我来做剩下的。”
    张敛倒也没再劝他,提了外罩的衣袍,便顶着夜色出门了。
    一个人的效率明显低了很多,好在夜很长。
    李明夷有条不紊地将所有骨骼检查完毕,又将记录整理成表。最后,他将每一块骨骼放回原位,对着已经散架的尸骨微微屈颈,默了十秒。
    做完这一切,天光已经穿过房门的缝隙,提醒着黎明的到来。
    李明夷关上门,左转进张敛说的屋子,直接倒上一张简陋的床榻,和衣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黑甜。
    直到谢照的声音穿透迷蒙的睡意,将他难得的安眠打碎。
    “李郎君,醒醒,我有话要问你。”
    李明夷一个机灵起身。
    面前的谢照,缁衣佩刀。他的神情,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冷酷。
    “你最后一次见到张敛,是什么时候?”几乎不等李明夷彻底清醒,他便马上开口质问。
    李明夷的心一紧,照实以答:“昨晚,大约是子时。”
    “为什么那么晚?”
    “因为我们一直在这里检查陈四娘剩下的骨骼。”
    这件事,谢照应当是知道的。但他依然穷尽追问:“所以子时之后,你就再也没见过张敛?”
    李明夷颔首的同时,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出什么事了?”
    “这个你等会就知道了。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你的证言非常重要。若敢撒谎,别怪谢某长刀无情。”
    谢照扶着腰刀,以居高临下的视角漠然看着眼前之人。
    “现在,先跟我去衙门吧。”
    第16章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替你解剖
    李明夷被谢照带去公堂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为了办案公允,谢照这一路上都绝口未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到张敛端正跪在公堂正中,李明夷才松了口气。
    张敛仍穿着昨日那件青衫,发髻未解。只是本就弯曲的背脊,似乎压得更低了些。
    他身边还摆了一具尸体,从头到尾以白布覆盖,并不能看出是谁。
    谢照将李明夷拦在门槛外,压低声音交代了句“你等通传”,随即步入堂中,垂手肃穆地列至一侧官差的尾端。
    堂上坐在明镜高悬匾下的是位五十上下、容色肃重的官差。随着一阵低沉的威武声起,他将惊堂木一拍,在骤然的肃静中沉顿开口:“张敛,有人检举你谋杀亲父,你可认罪?”
    张敛跪姿岿然,声音之中听不出分毫悲伤:“回禀谢公,敛绝未做过此事。”
    “这么说来,你不认罪?”谢敬泽语气十足严厉,不因对方是州府之人而有一分多余的和颜悦色。
    “本官已令人收集人证物证,可证实昨晚子时至今晨案发,只有你一人出入家中。且在你归家后,有近邻听到摔杯争执的声音。而就在今早,你父亲被发现中砒霜之毒身亡,横尸家中。”
    “事实清楚,你可还有什么可辩?”
    颇具威严的质问劈头盖脸袭来,张敛依然冷静对答:“谢公容禀,父亲骤然去世的确可疑,但未经验尸,就断定为中毒,是否唐突?”
    只是这样的冷静,从一个丧父之人的口中表现出来,几乎可以称之为冷酷了。两侧之人纷纷投来不算友好的注目。
    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在父亲去世后还如此淡定,甚至能若无其事地说出验尸二字?
    这样一看,张敛更有一种早有准备的嫌疑。
    谢敬泽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堂末:“朗之,上物证。”
    谢照当即去办。
    李明夷的目光随着他脚步进出,看到他呈递上一个白布包裹的杯子,而杯子之中还有些残留的液体,似乎微微带着发黄的颜色。
    谢照举着杯子,随即便有人上前,拿银针往内一探。
    众目睽睽之下,那银针赫然染上一层黑色!
    另有一人掀开盖尸白布的一角,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孔,那肖似张敛的嘴唇如今以一种痛苦的表情大张,唇色也变为可疑的紫绀。
    “这酒是在你父亲家中发现的,朗之以十根银针测过,十次皆毒。”谢敬泽意有所指地道,“而你父亲面容痛苦,嘴唇紫黑,想来去得并不平静啊。”
    张敛难得地沉默了片刻。
    李明夷不知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削薄的肩角压下又抬起,仍坚持道:“前人曾有记录,银针试砒霜未必全然准确,可拿皂角水荡涤发黑的银针,若银针洗净,则并非有毒,而是偶然。”
    这堂中,本就只有他自己是多年的仵作。
    但十一次连续的偶然,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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