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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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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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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安歌出现后的一幕幕自脑海中掠过,被忽视的异样终于浮现,阮千柔后悔自己没有再细心一些。
    她早该想到的,叶家既已出手,怎会让安歌轻易逃脱?
    一刹的慌乱后,阮千柔竭力稳住情绪,手搭在宴安歌腕上,细细探着脉,心却一点点往下沉。
    她弯腰将怀中人打横抱起。
    臂弯中轻盈若无物,根本不似常年练武的男子体重。
    阮千柔无暇细想,将人放到床上。
    她转身要去找大夫时,突然顿足。
    不说宴安歌昏迷时对其他大夫的排斥,单一个安全问题她也放不下心。
    阮千柔重又走回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紧拧着眉的人,第一次后悔没有好好跟风老学医。
    外伤她还有办法,但这玄技过度使用后的虚弱又该如何弥补?
    阮千柔心念急转,蓦地想起很久之前风老提过的一个法子,心中一喜。可她刚要动作,目光挪到宴安歌身上,倏地闪过一丝羞赧。
    阮千柔咬唇,犹豫一瞬后坚定下来。
    她伸手解开宴安歌的外裳,露出雪白的中衣。
    胸口平平无奇。
    阮千柔迟疑了一下,没再继续。
    她将宴安歌扶起,半靠在自己身上,手放在她胸口,静心摒除杂念,回忆风老说的办法。
    以内力轻抚疏导……
    她没有内力,不过以血液中的力量代替应当也可以。或者说,那股力量专司治愈,效果说不得更好。
    阮千柔想到就做,没有顾忌自己月前为宴安歌治疗的虚弱仍有残留。
    不是没有考虑后果,正是仔细想过才如此选择。
    阮千柔闭上眼,静心沉念。
    在她未察觉时,满室荧花从窗口飞离,映亮了连沧城的夜空。
    而另有一些细碎的花瓣携着微光飘落,落在桌上盛放之花的花心深处,与之相融。
    一丝迷离惑人的香气溢散……
    如同漂泊在无尽深海中,宴安歌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上无法浮出水面呼吸,下无法落脚到实地,四周连绵不绝的海水潮涌般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某一刻,熟悉的竹露清香侵入,卫护在她身边,为她排除一切痛楚。
    海水尽退,浮现出陆地,陆地上花海盛开,旖旎迷人。宴安歌几乎要在花香与竹露清香的萦绕下睡去。
    可风浪席卷,花海又一轮蜕变,满目炙烈如火。
    宴安歌身处其中,宛若被真正的火焰包围,烤得她口干舌燥,唯有胸口一点清凉让她疏解几分。
    阮千柔正心无旁骛地为宴安歌疏导。
    感受到她的放松,她心里刚要松口气,就听见宴安歌略带着痛苦焦躁的呢喃声响起:“热、热……”
    阮千柔一惊,蓦地睁开眼,正对上宴安歌潮红的脸。
    她睫羽轻颤,湿润润的眼睁开,饱含着自己也不知的渴望与期待唤道:“姐姐……”
    阮千柔惯常与药打交道,隐约猜到她的状态。
    她仔细探脉后发现药性温和,排除叶家嫌疑,顿时以为是阮宏逸做的手脚,心中怒意横生。
    她轻轻拍着宴安歌的脸,唤道:“安歌,醒醒?”
    可宴安歌意识陷入迷乱,无法回应她。
    周身都热,唯有胸口一点清凉。
    而这点清凉随着阮千柔拿开手也离她而去,安歌不依。她拉下阮千柔的手胡乱蹭着,甚至感觉隔着衣物,远远不够……
    阮千柔的手原本只是虚虚贴在宴安歌胸上,被她一握,顿时压了上去。
    阮千柔一愣,下意识挣脱,突然感觉不对。
    她不退反进,探手抚在宴安歌胸上,试探性地轻戳了下——
    手指轻陷,柔软、滑腻的触感停留在指尖,不似硬实强健的肌肉。虽然看似平平无奇,但手掌贴上去,仔细感受还是有轻微的隆起。
    阮千柔满目诧异,待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顿时烫手似的缩了回来,羞红了脸。
    但心下那股疑惑更深。
    安歌是女子的错觉由来已久,如今阮千柔终于正视起来——会不会她的判断根本没错?
    阮千柔心里闪过这个想法,但目中所见,那种混淆感又让她难以确信。
    她目光下滑到被中,又倏地挪开,脸上飘过一丝薄红。
    她怎么能趁安歌昏迷,想用那种方法确定?
    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
    阮千柔收敛心神,看着宴安歌难受地直哼哼,却只乖巧地抱着她的手胡乱蹭着,没有其他动作,心里好笑的同时,又隐隐松了口气。
    可见宴安歌如此难受,她心里又是焦急。
    阮千柔体质特异,不受大多数药物的影响。她不曾体会过那般感觉,过往也没有了解,只婚礼不久前童母象征性给她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她翻开扫了一眼便丢在一边,也没细看。
    如今想来,书上所谓的欢愉都是假的。
    阮千柔静下心,调动血液中的力量,一滴莹绿的液体慢慢从指尖析出。
    之前为宴安歌疏导,并没有消耗多少力量,但一凝出液体,她霎时被抽取了所有精力般,脸色白得比宴安歌还难看。
    阮千柔将那滴液体滴入宴安歌口中,看着她的眉间焦躁一点点平息,陷入安甜的睡梦中。
    悬着的心一落,阮千柔随之躺在宴安歌身边,闭上了眼。
    她的梦中并不安稳,荧花飞扬的梦幻场景勾起久远的记忆,幼时那片璀璨星河浮现,伴着两张亲切慈善的笑脸。
    可倏尔星河倒转,星光凝如镜面斑斓破碎。
    清晰的破裂声伴着难言的指责与诘难,而后是血,满目淋漓的鲜血,就在她眼前喷涌而出……
    阮千柔死死咬着牙,身体不受克制地颤动。
    这份记忆早早被她隐藏,甚至潜意识遗忘。
    可回避从不能解决问题,安歌的到来将其撬开一个口子,那份黑暗再度席卷,妄图彻底吞噬她。
    身体与精神的双重虚弱让阮千柔几乎缴械投降,于黑暗中沉沦。
    可黑暗中再度有光出现,微弱如萤火,璀璨若星辰,一点一点亮起,涤尽黑暗,汇成浩瀚星海……
    有低低的泣音自远方传来,伴着焦急的呼唤声:“呜……姐姐,姐姐……”
    阮千柔睁开眼,入目是床顶上方绚烂似血的红绸。
    她长长舒了口气,似叹非叹,转头对上宴安歌泫然欲泣的眼。
    宴安歌眼睛通红,“啪”地扔掉手上空了的玉瓶扑到阮千柔身边,心有余悸地哭诉着:“姐姐,你醒了……呜,我好怕……”
    天知道她醒来时,见阮千柔躺在身边,却陷入梦魇怎么都叫不醒时,心里那种喜上云端又急速坠落的恐惧有多难熬。
    宴安歌不想再回想,只紧紧握着阮千柔的手,嘴里一叠声地呜咽道:“太好了,太好了……”
    “抱歉,安歌,让你担心了。”
    阮千柔拍拍她的手,感觉身体不似往常那般无力,嘴里一丝甘苦之味尚存,有些疑惑,“安歌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吗?”
    宴安歌哭声稍歇,闻言当着阮千柔的面,探手伸入空间拿出一个两指宽的小玉瓶。
    “姐姐,你要吗?我还有。”
    她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三个一样的玉瓶,眼巴巴递给阮千柔,希望她喝完后快快好起来。
    宴安歌不是傻瓜,明明之前是她虚弱昏倒,醒来后天都没亮,自己恢复大半,阮千柔却倒了。想也知道,定是阮千柔做了什么。
    她没有阮千柔那样的本事,只盼着这些外物能让阮千柔好转一些。
    阮千柔惊讶地看着她露这一手。
    原以为空间传送之能就是安歌的玄技,现在看来竟远不止于此,她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自豪与骄傲。
    回过神,阮千柔摇头失笑。
    她坐起身,让宴安歌收好其他玉瓶,只留了一个。
    玉瓶打开,一股异香霎时溢散,让人闻之精神一震。
    阮千柔从自身状态就知道玉瓶中的东西不俗,但如今清醒状态再次接触,更是诧异。
    这液体效果虽比她血液中的力量稍弱,但也远胜市面上大部分灵药。
    阮千柔虽没出过连沧城,但身边有一个走南闯北见识非凡的风老,对外界的事也多有了解。
    这种药价格还是两说,很多时候根本就是有价无市。
    那么,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多瓶的安歌,是什么人呢?
    “不是什么人,是安安,姐姐的安安!”
    一张灿然的笑脸迎面,阮千柔才发现自己失神之下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听到宴安歌的回答,她脸上跟着染上笑意,“安安?”
    “嗯!”宴安歌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丝狡黠,“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家里人……
    阮千柔胸腔中蓦地溢满暖意,柔软又熨帖。她笑着又唤了一声,“安安?”
    “在!”宴安歌正色答道,说完忍不住笑弯了眼。
    阮千柔靠在床边,看着她的笑脸,之前种种惶惑、恐惧随着那温暖的笑流散……
    她跟着笑了起来。
    心里默念了几遍“安安”,阮千柔心中一疑。
    “安安”这样的小名幼时称呼还好,但一般少年好面子,年龄渐长后羞于使用。
    安歌是个例外吗?
    还是说……
    阮千柔想起之前的疑惑,欲言又止。
    她本想组织语言旁敲侧击一番,见宴安歌目光看过来,突然脱口而出——
    “安歌,你是男是女?”
    作者有话要说:千柔(扔书):都是假的
    安歌(着急又羞涩):是真的,是真的,姐姐试试好不好?
    哈哈,自己坑自己的小安歌接下来要糟糕了。
    那个,旗倒了,还没到完整的三天呢,猫猫叹气.jpg
    就感觉自己不是写文,而是在写零分作文,慢得伤心。
    哈哈,接下来为小红花加油努力,速度给我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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